永新三代光学梦:实业兴国科技强国
发布时间:2025-03-26 点击量:54“国家有需要,我就做。”这是曹光彪一生的信念。
从17岁开始经商,到成为享誉全球的“世界毛纺大王”和“港龙之父”,这位“毕生所做皆为国家所需”的香港爱国实业家,投资项目无数。他在宁波老家投资创办的永新光学,多次参与国家航空探测工程,生产的光学镜头在嫦娥二号、三号和四号等航天项目中都有运用。可以说,这是曹光彪晚年最大的欣慰。
1954年,曹光彪在香港荃湾开办了香港第一家毛纺厂——太平毛纺厂,后来创建了香港永新企业有限公司。1978年8月31日,他创立了香洲毛纺厂,早于拉开改革开放帷幕的十一届三中全会100余天时得到中央批准。1979年11月7日,香洲毛纺厂建成投资。曹光彪以境外向内地投入第一笔外资的香港企业家在内地办厂的消息传出后,犹如一声惊雷,引起轰动,各国媒体纷纷予以报道。
在2018年亮相国家博物馆的“伟大的变革——庆祝改革开放40周年大型展览”上,曹光彪主持香洲毛纺厂开业的巨幅照片,作为中国改革开放的重大事件印记在国家记忆中。
在曹光彪晚年的数次谈话中,他对自己大胆向中央进言开办香洲毛纺厂、推动引进外资感到无比欣慰。用他自己的话说,开办香洲毛纺厂是他一生沉浸商海中最大的一次创新的成功,也是日后他获得“沃顿商学院院长勋章”的重要原因。
1997年,曹光彪投资经营困难的宁波光学仪器厂,之后改制为宁波永新光学股份有限公司。公司名称沿用曹光彪笃信的“永新”二字,寓意“永远创新”。
在“毛纺大王”曹光彪主导下,“永新光学”走上了稳步发展的快车道。于是,他将经营管理交给一直协助自己的儿子曹其东,担任永新光学董事长,同时邀请毛磊加盟“永新”出任公司总经理。
曹其东接过父亲的接力棒,将“宁波帮”的商业故事续写到了第二代。他说:“永新的目标,是打破高端显微镜行业的国际垄断,不仅要完成守业,还要攀登更高的山峰,开创更广的天地。”
江南光学仪器厂是一家老牌国有企业,穿过几十年的时光岁月,活力变得越来越弱。当地政府下决心借助民企的力量,盘活日渐式微的国企,并通过公开招标的方式招兵买马。
在曹其东、毛磊的眼中,经过潜心沉淀的永新光学要在显微镜领域做大做强,应该尝试将江南光学仪器厂并入。在几经交流与磋商之后,决定通过香港永新参与改制,控股江南光学仪器厂。
然而,变革也常常伴随着剧烈的阵痛。在完成一系列繁杂的程序之后,政府正式对外公示了结果。在外人眼中,这场合并似乎已经告一段落。这个老牌国企3000多名员工还未适应眼这一变化。
关键时刻,曹其东特地从香港赶到南京,亲自协调处理。当事件告一段落时,召开了一场全体中层干部参加的工作会议。他数次向参会干部致谢,将自己的一片赤诚和真心传递给了对方,也郑重地将这个企业托付给了在座的各位。
曹其东认为,信心是员工们最需要的东西。他在现场用洪亮的嗓音告诉各位:“我们尊重江南光学仪器厂的员工与过去的历史,并且会对所有员工承担我们的责任。”他庄严承诺,会更加努力地经营整合后的企业,并将它建设成行业内真正的龙头企业。
在经历了风波起伏之后,这场对话如同一场及时的春雨。话音刚落,全场掌声雷动,久久不息。
10年之后,永新光学登陆上交所。企业真正兑现了承诺,从未主动解雇过任何一位江南光学仪器厂的老员工。当年曹其东掷地有声的承诺,真正浸润了每一个新老永新人的心,直到如今。
自从1997年永新光学成立,它的砥砺前行就和一个人的身影不可分割,他就是现任公司联席董事长兼总经理毛磊。
毛磊从浙江大学光仪系毕业后到南京江南光学仪器厂,主要从事显微镜设计。他从工程师做起,29岁成为副总工程师,33岁接任总工程师,是江南光学最年轻的总工,管理着100多位工程师。1997年,对于毛磊来说,是一个具有分水岭意义的年份。那时,36岁的他已经取得了出色的成绩,人生轨迹如果没有转向的话,接下来他应该会沿着原本的道路继续前进。
那一年,浙江大学迎来百年校庆,毛磊被邀请坐上了嘉宾席,遇到了香港著名实业家曹光彪。“那时候曹先生出资控股的宁波光学仪器厂想请一个既懂技术又具有国际化视野的年轻人来管理,委托浙江大学帮忙物色,我大学时的恩师就推荐了我。”
机会来得很突然,对于在南京江南光学仪器厂工作了15年的毛磊来说,这不是一个容易的选择。虽然南京的单位努力挽留,但是半年之后,毛磊最终还是提着一只皮箱只身来到陌生的宁波。2005年,毛磊作为母公司香港永新洽谈投资江南光学仪器厂的代表之一,再次回到了江南光学仪器厂。经过战略性考虑,香港永新控股江南光学仪器厂。2008年,毛磊以宁波永新光学总经理的身份,同时出任江南永新光学董事长。
家族传承与职业经理人配合,永新成功地走出了一条独具特色的传承之路。
曹志欣是曹其东的儿子,家族同辈中唯一留在宁波发展的“80后”,是“宁波帮”的第三代。
曹志欣在香港上的小学和初中,在美国上的高中,2005年进入清华大学法学院学习。大二暑假那年,他在永新光学的车间里做一个装配工人。当时天气很热,经常是汗水湿透衣背,下班后就累得动弹不得。他至今记得当时工作的艰苦,但认为这些磨炼都是值得的。“从小到大,爷爷经常教导我们,一个国家的基础是实业,一个成功的企业家要从基层做起。”
2009年大学毕业,曹志欣放弃了到上海创业或去海外投行工作的机会,选择来到永新光学。尽管父亲是董事长,但他依然从最基层的工作做起,先后在市场部、总经办等部门历练。利用自己在海外生活过的背景和法学专业的优势,曹志欣在发展海外客户时游刃有余,还给公司管理带来国际化理念和做法。
曹志欣一直牢记父亲对他的教导:“新‘宁波帮’应该继续发扬开拓创新、敢为人先的精神。”经过4年的磨炼,曹志欣于2013年出任永新光电实业有限公司董事、总经理,任宁波永新光学董事;2021年担任宁波永新光学副董事长。曹志欣曾说,作为曹光彪的孙子,自己要像祖父和父辈那样,回报家乡,回报社会。
2021年12月,曹志欣和毛磊的儿子毛昊阳成了同事。在来永新前,毛昊阳这位英国剑桥和帝国理工双学位的海归,在上海已经是一家医疗机器人公司的项目主管。只因喜欢这个行业,所以父辈们问他是否愿意回来时,他毫不犹豫答应了。
在曹志欣的支持下,毛昊阳利用专业优势,一步步开拓医疗光学板块,专注于手术显微镜、内窥镜的国产化替代,产品不断进入医院、研究院。医疗光学业务像散落的星子,仅闪现在角落。“必须把这块业务做深做强。”他成立医疗光学独立事业部,将一个个零星订单串珠成链,研发的荧光内窥镜模组现在可以实时辨别病灶区域和健康区域,帮助医生实施精准手术,去年该业务销售额突破4000万元,增幅大概在70%左右。
转眼,两人已并肩作战三年多。
这三年多不容易,全球竞争加剧、分工秩序遭受冲击、产业链裂痕持续加深……产业巨变中,困境与挑战,带来数不清的不安和迷茫、挫败和艰辛。他们确定,未来还有重重考验,但时间会证明自己的选择。
2024年11月29日,在“宁波创投日”启动仪式上,汇勤资本与宁波金控集团联手组建甬荟光学产业基金。随着它的亮相,其背后的“永新光学”新生代曹志欣、毛昊阳也出现在更多人的面前,揭开了甬港两地跨越三代人的崭新篇章。